「愿为出海月,不做归山云。」
一个用作文件夹的主页。

【嘉瑞】Find the Light[章五]

*现代架空,专制统治背景

*ooc预警,螺丝成年设

*不含糖的HE,请放心食用☆~

*涉及专业知识存在一定不足

*本章的推荐bgm放在最后√算是剧透小彩蛋吧



☆Chapter·Five★朝食



清晨阳光透过窗帘,在嘉德罗斯眼前调皮地晃着,直到把沉睡的少年唤醒。

那双比太阳更加金黄的眼眸缓缓睁开,嘉德罗斯长吐一口浊气,从床上坐起来。他看了一眼被细心处理过,绷带打得仔仔细细的右臂,又望着左手背上的医用胶布,竟一时想不起,昨晚他来到医院后,发生了什么。

“早安,嘉德罗斯大人。”祖玛的声音从一侧传来,他有些茫然地转向她,刚想开口询问,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见状,祖玛取过床头柜上的暖瓶,正想替他倒水,伸向杯子的手忽然停住。

“大人请稍等。”她缩回手,按下了医院的床头铃,一分钟以后,一个头戴护士帽的女子便推门进来,“请问医院里有纸杯吗?”

护士离开后,嘉德罗斯只感觉一道温和的目光轻轻落到自己身上,他下意识地顺着看过去,才发现她平日里隐藏起来的眼睛,居然是剔透的冰蓝色。摘掉了头盔的祖玛,一头墨绿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,厚厚的纱布缠在锁骨和脖颈的连接处,肥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,显得她无比清瘦。

之前怎么没发现,她是个面容姣好,善解人意的女子呢?如果不是做了他的下属……她也该像那些普通的女人一样,活得安逸又精致吧。

直到祖玛将纸杯递给他,嘉德罗斯才回神。一口气喝干杯中水,他清了清嗓子,却忽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。

“祖玛,你……”大脑忽然当机,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内心所想,“你有怪过我吗?”

“大人……您真的退烧了吗?”闻言,祖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,哭笑不得,“您允许我跟随您左右,祖玛感激还来不及,怎么会怪您?”

经她一提醒,嘉德罗斯才想起来,那块胶布是怎么回事。原来昨晚离开花店时的晕眩感,不是别的什么,而是因为发烧吗?

尽管输了一晚上液,头重脚轻的感觉仍有些微残留。他起身,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长衣,犹豫一会儿,还是决定把这条破烂的外衫扔掉。目光一转,落在窗台的那包花束上。四五天了,花朵已有枯萎之态,嘉德罗斯沉吟片刻,抬手将它扫进垃圾桶。

“都蔫了的花,看着也是影响心情。”他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,一边拉开病房门,“我还有点事,等会儿叫雷德来陪你。”

单人病房的走廊里,除了熬夜值班的小护士在打瞌睡,几乎没什么人。电话接通,甜甜的女声从里面传来:“您好,星月花房,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?”

“小姑娘,”熟悉的声音,带着标志性的慵懒与高傲,让凯莉的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,“你们提不提供快递服务?”

“都拨快递专线了,还问这种蠢问题?不买花就挂了。”凯莉懒得跟他废话,打算直接撂了电话。

“好,买花是吧。康乃馨和满天星,七天内每天一捧,送到凹凸医院五号住院楼203病房。”末了,还不忘补充一句,“对了,记得叫格瑞来送,货到付款。”说完,嘉德罗斯潇洒地挂断,又从联系人里找到雷德,编辑了一条短信。

大概过了二十分钟,一个手捧鲜花的少女出现在病房里。“怎么是你?”嘉德罗斯看了一眼身穿骑手服的凯莉,满脸都写着嫌弃,“我不是点名叫格瑞来的吗?”

“忘记和你说,格瑞今天请假了。”凯莉把花往嘉德罗斯怀里一塞,伸手管他要钱,“反正你的货到了,付款吧。今天店里就我自己,看在你一口气订了七天的份上,本小姐可是特地锁了门,来给你送的!”

送走凯莉,嘉德罗斯连打理花束的心情都没了。她怎么给他的,他就怎么抱着,像块石头似的杵在门口,眉头蹙起,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。

终于,祖玛看不下去了:“大人,您要不要先坐下来?”

他“哦”了一声,才想起将花放下,拉过椅子。明明快二十的人了,却仍像个九岁的孩子,乖乖坐到祖玛面前。他撇着嘴,心不在焉的模样,令人忍不住想去揉揉他的头发,祖玛也不例外。

她生生压下这个罪恶的冲动,未待开口,先笑了起来:“‘格瑞’,一定是个特别的存在吧。”

觉得欠妥,她又补充道:“在您的心里。”

嘉德罗斯下意识地想反驳,却意外的无法反驳,只好摆出老大的架势,拉下脸道:“蒙特祖玛,我记得我告诉过你,不要随便去猜上司的想法。”

“祖玛没有猜,是您的眼睛告诉了我,您在想他。”她一反往常的顺从,大方平静地注视着嘉德罗斯,冰蓝的眸子澄澈如明镜,“上一个被您这么挂念的,是夜枭……”

“夜枭和他不一样。”未及祖玛说完,嘉德罗斯便仓促打断了她,语气有些焦躁,又有些犹疑,“格瑞……”千言万语到了嘴边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他憋了半天,只憋出一句:“挺普通的。”

一时无言。字典里没有“尴尬”这个词的嘉德罗斯,头一次尝到了其中滋味。他别过脸去,正在心里暗暗抱怨,雷德怎么还不来时,只听祖玛无奈地叹息一声:

“大人,您有喜欢过一个人吗?”

嘉德罗斯傻眼了:“啊?”



还在梦境中浮沉的格瑞,忽然感到身子一歪。他努力撑开厚重的眼皮,模糊的光影中,只见一个金发少年站在床边,用力推搡着他,口中还念念有词:“格瑞格瑞!起来吃药啦!”

“……金?”头疼得简直像要炸开,格瑞一手扶着脑袋,一手撑着床坐起来。床头柜上摆着几片药和一杯水,袅袅热气从杯口升起,在空气中扭曲变形。他闭了闭眼,抓过那些白的黄的的药片,一口吞了下去。

昨晚他苍白着一张脸,拄着一根铁棍回到家时,粗重而急促的呼吸,把坐在沙发上打盹的金,惊得睡意全无。能把格瑞搞成这副模样的,除了嘉德罗斯,不作他想。金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,格瑞却一言不发地径直上了楼,等他追上去时,他已经关了卧室门。

尽管两个人是发小,可他们从不互相窥探隐私。金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敲门。直到今早过了上班时间,一向作息规律的格瑞还没起床,他才觉得不对劲,擅自推开了他的房门。只见格瑞面朝下趴在床上,连衣服都没换。

他试探性地叫了两声,对方仍旧一动不动。拨开他挡脸的额发,那抹病态的潮红,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极其扎眼,一摸额头,热度惊人。金赶忙将他的睡姿调整过来,替他盖好被子,一边下楼找药,一边给凯莉打电话请假。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不许瞒我!”金刚下定决心,非要从他这个不爱言辞的发小那里套出话来不可,后者忽然塞给他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。

“这里面有录音,麻烦你读取一下。”尽管眼神还不甚清明,那双桔梗色的眸中,却盛满了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
“格瑞,你——”金气结,一跺脚跑了出去。两分钟之后,他搬着一台笔记本,重新出现在他面前。插在接口上的读卡器闪着红光,金打开文件夹,里面只有一份录音,长度大约一个小时。

鼠标双击过后,电脑不争气地卡了。金疯狂抓两把头发:“这是我姐留下来的老古董了,你懂的。”好不容易音频开始播放了,两个人却发现,一个小时的时长里,大部分都是白噪音。

“录这份录音的是个新人吧。”金刚想拉一拉进度条,便被格瑞制止:“她为这个付出了生命,怎么也要尊重一下死者。”话音刚落,录音里忽然出现了别的声音。

格瑞一个激灵,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,他凑到音响边,示意金调大音量。从内容上判断,那些或低沉或尖细的嗓音,应该是来自七神使。而夹在其中,处变不惊,散漫又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声音,更是他无比熟悉的那个。

整个音频,没什么圈点之处。但就当关门声响起后不久,金准备关掉音频时,里面隐约传来了七神使的对话。随着进度条的移动,格瑞的神色,渐渐变得复杂。微眯的双眼,紧皱的眉头,昭示着他进入思考状态。一旁的金也听得十分震惊,瞪圆了眼睛,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:“我有点……理解无能,格瑞,七神使的意思是——”

金的话才说了一半,便被格瑞打断。他的声音沉静淡定,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:“这番说得隐晦了些,看来只有进一次神界,才能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意思了。”

“嗯!……嗯???格瑞你在开玩笑吗?!!”


 
从医院离开后,嘉德罗斯陷入了对人生的深深怀疑中。祖玛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:“大人,您有喜欢过一个人吗?”

他喜欢枪,喜欢火,喜欢战斗,喜欢征服……“喜欢”这个词的含义,他不是不理解,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,“喜欢”也能与人搭配。

就像他活了将近二十年,不知道自己是个gay一样。

“从前,您的眼中空无一物,即使有我们忠心相随,但祖玛知道,您仍感到孤独。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光,夜枭是与您共生的暗影,你们在交战中诠释着存在的意义。但格瑞什么都不用做,就能将高高在上的您拉入凡尘,让您的视线,永远追随着他。”

“您的心里不再是一片荒芜,大人,或许您还不自知,您已经喜欢上他了。”

被下属进行了一番情感教育后,嘉德罗斯只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白活了。旁的小青年,不论男女,十五六岁甚至更早就开了窍,相比之下他都“一把年纪”了,却还像块石头似的冥顽不灵。深深的挫败感,令他下定决心:就算他格瑞比松树还直,他也要把他这棵给掰成歪脖子松!

谁能想到,打架从不手软的嘉德罗斯,头一回吃瘪居然是在恋爱上。跟七神使要来的特权,这时候排上了用场,每当凯莉没好气地赶他走,他总能理直气壮地一扬脸:“本大爷就赖你这不走了,怎么的?”

“想当年,金戈铁马,看今朝,死缠烂打!”几天鬼混下来,嘉德罗斯发现,雷德教他的这一套对格瑞完全不起作用,反而逼得他无奈,只好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一整天。他开始后悔,自己当初就不该病急乱投医,信了雷德的邪!

待在星月花房的那几天,他凭借那头耀眼的金发,和带着点婴儿肥的脸,为凯莉吸引了不少顾客,后者都快把他当成吉祥物了。

强大的狮子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等待时机上,它们从来都是机会的制造者与掌控者,这一点,生来一身野性的嘉德罗斯也不例外。所以这天他直接杀到号称凹凸市第一酒店的紫堂庄园,气势汹汹地订下了最好的房间。此刻他正坐在落地窗前,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凯莉的号码。

他努力了很久,都没能要到格瑞的电话,所以只能通过凯莉来找他,毕竟凯莉的号码,就写在花店外的招聘广告上嘛。

“哟,渣渣,终于肯接了。”电话通的一瞬间,他想也没想,就以一副大爷的口吻命令道,“叫你的员工来说话。”

对方静了一会儿,淡定道:“我是格瑞,有什么事请直说。”

嘉德罗斯一个手抖,直接把手机摔了,他慌忙捡起来贴在耳边,第一遍还拿倒了。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,格瑞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,于是他低笑了一声。低沉性感的笑声,恰好被嘉德罗斯听见,险些叫他忘了自己是要做什么的。

“晚上一起吃个饭吧,地点在紫堂庄园,我已经订好了房间,你来直接报我的名字。”担心他不答应,嘉德罗斯搬出了杀手锏,“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,不来祝贺我一下吗?”

出乎意料,格瑞答应得十分爽快:“我下班就过去。”

刚挂了电话,手机又是一震,抱着“今天谁都别给老子找事”的想法,他点开了未读消息。发件人是雷德,内容只有一个短短十秒钟的视频。背景是病房的白墙,上面多的那几道痕迹,红得刺眼。

视频里,雷德和祖玛被三五个人合围住,已经退无可退。祖玛的长发不知被什么削去了一半,病号服也被割成了条状,堪堪挂在身上。旧伤未愈,她强行召出羽蛇,又经过一番苦战,脖颈的伤口开始渗血,嘉德罗斯清楚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。

雷德比她更惨,黑衣被剑气一类的东西撕裂,露出下面冒着电火花的伤口。他跳到病床上,将祖玛护在身后,视频里正好能看到他拧下自己的左臂,重组成一门小型激光炮,对准了围住他们的人。

那些神界制造出的仿真机械人,嘉德罗斯是见过的。在他那里,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——渣渣。可对于同为人造人的雷德和有伤在身的祖玛,这些杀伤力远超肉体凡胎的机器,足以把他们砍成烂泥。

许是看到有人在拍摄视频,雷德还特意扭过头来,冲镜头露齿一笑。

画面忽然暂停,十秒钟时间结束。

嘉德罗斯霍然起身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他平复了好一会儿,才忍住了砸东西的冲动。

奈他不了,就找他下属的麻烦?自诩神使,做事却比魔鬼还肮脏!

看来今晚,他要爽约了。

嘉德罗斯叫来服务生,掏出一张黑卡甩在他面前:“房间给我留着,等有人过来时,你把这个给他,密码是我的生日,买单或是退订,都随他。”

服务生还没来得及回话,这位阔气的金主就一把推开他,抓起椅背上的大衣,一边穿一边面色铁青地走了出去。嘉德罗斯系好安全带,发动汽车,挂挡,松手刹,一踩油门,引擎的轰鸣声顿时响彻整个紫堂庄园。金黄色的漆光跑车如雷霆,刹那间疾出百米远。

“♪You show the lights that stop me turn to stone♬You shine them when I'm alone♪”

车载音响放着轻快的音乐,嘉德罗斯将车窗摇到底,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搭在窗沿上。车速极高,风灌进来,吹乱了他的发型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,尽管神界的方向夕阳正好,可谁也不能忽视,高处那片几乎覆盖了整个凹凸市,正在缓缓下压的暗云。

山雨欲来。


  
-TBC-



写一个注释,螺丝放的那首歌,也是本章的推荐bgm,是Ellie Goulding的Lights

链接传送门:Lights(Singel Version)

以及为什么祖玛能看出螺丝的改变,是因为前文也有说过,螺丝从前只关注祖玛的战斗力,而现在的他居然学会关心人了,其中必定是有什么改变了他,硬要说的话,就是女人敏锐的直觉吧。

关于螺丝的转变,我文笔不好,文里描述得不是很清楚,在这里以第三方的视角补充一下。大概就是从前的螺丝尽管坐在万人之上的位子上,可有句话叫“高处不胜寒”,至高的顶点只能容一人站立,他是无比孤独,无人理解的。夜枭之所以能得到他的关注,是因为他知道,如果没有他,那么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,一定是夜枭。我在文里也用光与影来比喻了,他们两个是不分上下,对立又共生的存在。只有天才才能理解疯子,也只有一个极端才能影响另一个极端。英雄相惜?大概是这个意思。

但螺丝在格瑞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,卸下了一切光环,有着十九二十岁少年的脾性【当然,格瑞也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抹去了他身为“夜枭”一面的冷酷】。人有双面,从前的螺丝几乎不在人前展露他“柔”的一面,而正是因为格瑞,他的“刚”与“柔”开始融合,交集,最终向着“心有猛虎细嗅蔷薇”发展过去,所以这也是祖玛为什么能在他想表现“刚”的时候,察觉到其中掺杂的“柔”。再往下说就涉及剧透了,大家不妨想象一下,螺丝都有了改变,那么格瑞呢(๑´∀`๑)

最后放一段Lights的歌词吧,这是我写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之一,也有点剧透人物心理的成分在。

You show the lights that stop me turn to stone,
是你给我希望之光 让我不会变成行尸走肉,

You shine them when I'm alone,
当我孤立无援 是你在闪耀,

And so I tell myself that I'll be strong,
我暗自告诉自己 一定要坚强起来,

And dreaming when they're gone,
想象黑暗消失的日子,

Cuz they're calling, calling, calling me home,
因为它们一直催促我 呼唤我回家,

Calling, calling, calling home,
呼唤我 招唤我回家。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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