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愿为出海月,不做归山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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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自嗨脑洞】千秋[雷亚/BG/古风/虐向]

PS:这原本是一个大坑,但因为各种原因缩水成了这么一小点ORZ总之能看懂则看懂吧


千秋[雷亚/BG/古风/虐向]

 


碧空如洗,新雪覆了殿外一角的冷梅。视线中仅有的一片蓝色天空中,鸟儿青灰色的羽翼划出柔和的光弧。狻猊玉炉烟线袅袅,一室靡靡。身着冰蓝攒白绒纹凤长裙,端坐在紫檀镂花案前的女子低垂双眸,空茫而悲悯的视线停驻在化作灰烬的残香上。

“走吧,时候到了。”最后一柱香燃尽,希亚霍然起身,鬓边魅紫色流苏巍巍颤动。广袖一拂,冰肌在丝缎下若隐若现。

一旁的宫女凯奴赶紧去搀:“娘娘,您要去哪里?”

询问之间,希亚已踩着满地狼藉走到殿外。北国灿烂的冬阳令她微眯了眼,长长羽睫在凝霜的空气中抖动,有如蝶翼。

“去哪里?”她反问,淡淡嘲讽,又深深迷茫。漂亮的绛紫色眼眸抬起,落入眼中的,是白鸟的去留无意,漠然划破湛蓝的天。隐约有血腥味,随着鸟儿翅膀的扇动,在鼻端漫开。

似下定决心,又似漫不经心,希亚阖了眼眸,语声轻浅。也不知是对凯奴解释,还是对自己:

“去成全他的,千秋帝业。”

 


今日注定是塞西莉亚历上不平凡的一日,过了今天,塞西莉亚将被永远地从这片大陆抹去。这座矗立极北之境已有千万年的泱泱古国,终是因人文科技闭塞,落后于新兴崛起的赫尔卡,连年的霜冻,加上次次败仗,逼得塞西莉亚王不得不牺牲女儿,接受赫尔卡王的提亲,受这位年轻国主的庇佑。

无论是塞西莉亚的子民,还是赫尔卡派来的迎亲队伍,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日,堪比新王登基的盛大辉煌。

一手遮天的君王,倾国倾城的王后,落到哪个说书人口中,无不是经久不衰的美谈。

然而,人们亦忘不了,吞并了中原和东南大大小小十多个国家的赫尔卡,最终将兵戈指向塞西莉亚的那一日。

那一日,赫尔卡王雷伊,于国都设三座祭坛,王袍冕旒,举酒祭天祈福。

那一日,赫尔卡后阿克希亚,于众目睽睽之下,交出凤印,自请入塞西莉亚为间作。

雷霆震怒的君王,笑容清浅的王后,碎了一角的鲜红凤印,铮然出鞘的淬雪锋芒……

翩然离去的背影,相反的道路,转身的刹那,斩断的是谁与谁的百年同船、千年共枕,认清的,是谁与谁的如戏人生、如梦谎言。

 


还未踏出宫门,闪着寒光的刀剑已横亘在希亚纤瘦的脖颈,翡翠耳坠敲打着薄薄锋刃,玉声清脆。领头人面无表情地作揖:“我等只要换回公主。塞西莉亚的一兵一卒都不会伤害娘娘,还请娘娘配合。”

葱白手指抚上刀刃,轻轻推开。希亚扭头冲被这一幕吓得面色惨白的凯奴展颜一笑,继而一言不发地侧过脸去,任由这群塞西莉亚的禁卫拦下欲跟上来的凯奴。刀架在她肩上,她却步态从容,姣好的面容犹带一丝嫣红。回想着禁卫统领的措辞,希亚唇角的弧度止不住地上扬,最终笑出声来。

“这是什么道理。”眼波流转,如冽冽清水,眼神似是旧日如花年纪那般,毫无惧意地望向这群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卫的统领。

满满笑意的声音中,点点落寞不曾惹人察觉:“唤本宫‘娘娘’,却唤本宫的胞妹——‘公主’。”

 


这又是第几次被舍弃了?希亚已记不清。那个高高在上的黄色身影,清冷的眼,淡漠的眉,凉薄的唇……她一次次望向他,于一地破碎中,以一腔冰冷。

他的笑,含威不露,却无半分温情对她。他的怒,天倾地覆,却犹带令人心寒的理智。

 


她仍记得,冰冷刺骨的刑室中,他那宠妃临死前咒毒愤恨的眼神。她鬓发散乱,昔日秀美的眼中,此刻却似乎要滴出血来:“阿克希亚,我诅咒你,永生永世,不得好死。”

她令凯奴搀了自己,闲闲坐在刑室的一张小凳上,不闪不避地注视她,语声冰冷锋利:“柯蓝,你最好用尽全力,将本宫模样牢牢记在心里。”

“娘娘……”凯奴想要提醒她不吉利,却被她冷锐眼神打断:“本宫等着你,化作鬼魂,日日夜夜,伴我身侧,索命不止!”

素手挥下,白绫绞紧,刺耳惨呼,苍白猩红……

 


她仍记得,他得知她杀了柯蓝,坐在她床榻前,笑着同她说起此事。她亦浅浅笑着,终是刺出一刀,却也局促试探:“臣妾查明,您的新宠,乃是叛将之女,臣妾私自处置了不该留存于世的人,大王……可会怨怪臣妾?”

雷伊伸手替她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,眼中笑意如深海浮冰。剔透之下,是深藏的暗流汹涌,霜刀风剑:“王后尽职尽责,孤怎会怪罪。”

好一个尽职尽责。

终是她逾越了。王权生杀,无上尊荣,怎是一个她,可比拟的。

志在千秋,天下问鼎——这才是,每一个男子想要的。

 


“王后尚好?”

桥板缓缓放下,猎猎寒风吹开一地新雪,也吹起额前碎发。希亚望着护城河对岸,一身戎装的雷伊。隔了朦胧雪雾,那清冷的眼,淡漠的眉,凉薄的唇,依稀仍是旧日模样。

王后……听他隔了冰河而问,希亚蓦地笑了。

回忆与现实重叠。时隔经年,听到的,仍是这冰冷无情、象征权位的称呼。

无情何必有情语,就如同她只会唤他“大王”,而不是天下女子简简单单的一声“夫君”。

 


两军对垒,走出人群的却是两名女子。

百步穿杨的弓箭手搭箭在弦,目不转睛地盯着蹒跚在雪地上的萧瑟身影。任何一方只要图谋不轨,羽箭便会射穿去往另一方的人的心脏。

希亚看向她的胞妹,塞西莉亚最小的公主,阿克诺亚。少女苍白的脸容犹带惊惧,明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,却不予以丝毫回应——连她也不想认这个,背弃塞西莉亚的姐姐。

淡淡的目光只在阿克诺亚身上停留刹那,便恢复空茫无物。

 


所幸,这是最后一次。

 


爱了恨了这么久!互相折磨这么久!彼此依存这么久!

三军阵前,留给他的,却是短暂到不能更短暂的惊鸿一瞥。

 


利刃破空声撕裂宁静,萎顿在地的身影是那么无力。雷伊手中弓弦犹自颤动,灿金的瞳孔不易察觉地一缩。流水般的眼神,投射在希亚握箭的纤细手指上,投射在她胸口烙了塞西莉亚国徽的羽箭上,投射在她浸透了鲜血的上扬唇角上……

方才他以迅雷之速夺弓射箭,中了他一箭的阿克诺亚已气绝,而塞西莉亚的执弓者,羽箭仍好端端地停留在指间。

只因她也是塞西莉亚的公主,所以连与她素不相识的人,都不忍下杀手吗?这样想来,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,竟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
 


战争一触即发。

乱军之中,是谁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,揽她上马?

却又是谁,握住她藏于袖中,在阿克诺亚中箭瞬间,插入胸口的箭,力道向里?

 


温柔的手向前推着,箭镞划开血肉前进,直至穿心透体。

希亚暗笑自己无知,原以为心肺已裂,便不会再痛。

“痛吗?”微睁的绛紫色双眸中,赫然映入灿金色的瞳。雷伊握箭,不拔反推。笑容轻浅,一如初见时的光风霁月,颊边染的,不知是她的血,还是她的子民的。

“如鱼饮水。”希亚报以一笑,即将凋零的花朵在生命尽头前的盛放,足以颠倒众生,“只是大王无心,无法亲自体会。”

“痛吗?”他仍是问着这一句,希亚却已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
听不真切的语声中涟漪微漾,必定又是,逢场作戏。

 


她以她的终结,全了她的国家大义,全了他的千秋帝业。此时此刻,他不该说一句,“王后做得很好”吗?

为何他只是问着她,痛不痛。

然,随着孱弱温度的逝去,一切的一切,再与她无干。

 


“痛吗?”声音低哑得不像话,“记住这痛。”

“记住……这是你离开我的痛。”

“记得它,记得这样,你会痛……”

——所以下辈子,再也不要轻易离开我。

 


赫尔卡第三代君王,雷伊,于塞西莉亚的初雪季节,以雷霆手段统一了这片大陆。

同年,建帕诺王朝,于帕诺元年登基称帝,大赦四方。

在位四十八年,国泰民安,光景繁华。后人谥其启安帝——启盛世之安。

 


时代更替,物换星移。帕诺王朝的皇帝不知易了几代,人们最津津乐道的,却还是这位除却功盖千秋,还以专情传世的启安帝。

据有祖辈在前赫尔卡宫廷服差役的人说,长辈曾有幸一睹传闻中深居简出的希亚皇后。后辈问起,长辈只说了十二字:绝世姿容,浑然天成,过目难忘。

史册上明明白白写着,启安帝生平仅有这一位皇后,后为延续子嗣不得不迎娶一名官家女儿,却也仅仅给了她该有的名分。

前人惊艳,自然就沦为后世坊间戏本话剧中的素材。一出出伉俪情深,两情相悦,从少时初遇到帝后临朝,人们的想象力永远是那般丰富。

旖旎温情的故事取代了关于史实的只言片语,真相再无从得知。

 


启安帝驾崩之日,无名大火也将奢华的皇后宫殿焚了个干净。待宫人发觉,想要进去救他们的“皇后”,火势却一发不可控制。

隔着熏天火焰,有眼尖的人隐隐约约看到了,桌案上被火舌舔舐的木牌。待要细看,木牌已化作灰烬。

 


上书:妻阿克希亚之灵位。

落款:夫,雷伊。



最后写个小总结吧,关于人物设定的问题。其实雷大和希亚都是深爱着对方的,只是希亚爱得太绝望,雷大又爱得太不显山不露水hhhhhhhh

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,爱要大声说粗来!【泥垢

讲真雷大不是渣男设定!关于江山还是美人这个抉择,不是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评价那一人的选择,所以我觉得雷大的选择纵然有错,却也是情理之中。

至于希亚,这是个柔中带刚的女子,为爱粉身碎骨,却也为爱没了退路。孤注一掷地赌,却在翻盘前因为自己骨子里的绝望而失去了所有。讲真希亚爱雷大其实比雷大爱希亚更多-w-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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